自年第一届春晚到今天,三十六年,三个轮回,春晚迎来了很多新人,也送走了很多老面孔,倪萍、赵忠祥、陈佩斯、赵丽蓉、赵本山...这些老面孔因为种种原因,相继离开。今年的春晚,冯巩也要和我们说再见了!
62岁的冯巩,从年开始连续33年登上春晚,身为春晚最牛"钉子户"的他,到底凭什么能走到今天?
壹
年初秋的一个下午,河北区民主道上的一座小洋楼里传出阵阵“激昂慷慨”的口号:
“打倒反动军阀的孝子贤孙!”
“打倒反革命分子!”
于此同时,一名不满9岁的男童正蜷缩在楼道角落里瑟瑟发抖。
这座小洋楼就是直系军阀代表人物冯国璋的故居,男童就是他的曾孙冯巩,眼下冯巩正经历人生中的第一个重要转折。
冯国璋和冯巩
往日冯巩眼中的温馨家庭已经瓦解,在父母被挂牌游街的那些天,他包办了所有家务,独自肩负起维系家庭生存的重担。
这时,年幼的冯巩比同龄人更早的明白了一个残酷的现实:生活并不友善,但处在逆境中的人也会因此产生一种超强的适应能力。
第二年,冯家一家被轰出了小洋楼,搬到不远处大昌兴胡同的大杂院里,这里的“新房”没有窗户玻璃,邻居也都是山东来津打短工的贫苦百姓,没有了小洋楼的雅致和舒适,只有大杂院的嘈杂和拥挤。
冯国璋旧居
但冯巩住的却很高兴,因为这里没有歧视,也没有斗争。谁家缺水,他帮着拎,谁家缺煤,他和院里的小伙伴一起去工厂捡煤核;山东老乡教冯巩做木匠活,以至于后来冯家的桌椅板凳小家具都由他来做。
一句话,不论外边折腾成什么样,这院里的人该吃吃、该睡睡,仿佛世外桃源一样。正因如此,冯巩才能幸运的在逆境中忘却烦恼,保持住乐观的天性。
成名后的冯巩不止一次说过:
“是大昌兴胡同教会了我如何面对生活和困难,没有那个大杂院的磨砺,就不会有今天的我。”
忘却了愁滋味的冯巩,开始找寻属于自己的乐趣。
贰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是中国人精神食粮极度匮乏的时代,因为只有“样板戏”这类文艺作品才是八亿中国人的唯一精神供给。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这些东西无疑是枯燥乏味的,但冯巩却从中找到了通往艺术道路的钥匙——京胡。
为了凑够买胡琴的钱,冯巩独自用三天时间,偷偷拆掉了民主道旧宅里的几千块砖,只为卖掉围在当中的一只大铁炉。
不破不立。拆掉老宅里的东西,算是冯巩与带给他童年阴影的老宅做个了断,也算是那所老宅为他开启新人生做出的最后贡献。命运确实难以琢磨,绝望因老宅而起,希望却也因它而燃。
拿到了京胡的冯巩,技艺突飞猛进,几个月的时间就能像模像样的拉出几首样板戏的曲调了。年,冯巩带着一把胡琴,以满分的成绩升入天津二十六中,并成为宣传队的骨干成员。在宣传队里,冯巩如鱼得水,京胡、板胡、弹拨乐器、样板戏、革命歌曲、大合唱指挥,凡是能和艺术沾上边的东西他都拿得起来。
可谁知一身本事的冯巩,在这时却阴差阳错的和相声结下了不解之缘。
冯巩初二这年,在天津市文艺汇演上,表演了马季和唐杰忠的代表作《友谊颂》,也是凭借这个节目,马季看中了冯巩,并收为徒弟。
马季和唐杰忠
冯巩一心想当文艺兵,由此顺顺当当的走上艺术道路,但却因出身问题,最后只能进了纺织技校。毕业后的冯巩进厂当钳工,与上学时的老搭档刘伟一起继续创作、表演相声,成为了厂里的文艺骨干。
以常人的角度来看,这样的稳妥的走下去似乎前途也还算平坦,但冯巩仍做着那个“文艺兵梦”。
年,十年动乱结束,出身问题不再被看的那么严重。冯刘二人因才华被沈阳军区看中,在未得到厂方同意的情况下,跑到东北当了一年多“黑文艺兵(没有军籍)”。也因此被开除厂籍,“黑兵”又成了“黑户”。
一次偶然的机会,两人被招进制线厂,后被侯耀文看中进入铁路文工团,但同样是编外人员,在文工团的四年,二人的户口问题一直解决不了。
侯耀文
而此时已经是中央广播说唱团团长的马季开口了:
“你上我这来吧!”
这句话救了冯巩。
年3月12日,27岁的冯巩站在说唱团大楼前潸然泪下,从“黑五类”到“黑兵”到“黑工”再到“黑户”,这些年为了最初的愿望不知走了多少弯路。
年春晚舞台上,冯巩曾背过一首诗:
未曾清贫难成人,不经打击老天真。自古英雄出炼狱,从来富贵入凡尘。醉生梦死谁成器,破马长枪定乾坤。挥军千里山河在,立名扬威传后人。
他比谁都懂这首诗背后的含义。
叁
年,第一台黑白电视机在美国问世,当时几乎没人相信,未来的人们会守着这个黑乎乎的“盒子”看一整天。
八九十年代,电视开始进入中国的千家万户,逐渐替代报纸、广播,成为最重要的媒体,也是这时,看春晚成为了中国人的新年俗。
年,冯巩和刘伟参加了虎年央视春晚,表演了相声《虎年说虎》。
刘伟和冯巩
春晚结束后,冯巩回到天津带着儿子去了趟动物园,结果动物园里没人再去看老虎,全追着他看。
冯巩赶上了好时候,借着电视相声兴起这股东风,开启了他的“春晚钉子户”生涯,他火了。
在与刘伟合作了几年后,搭档出国,冯巩与牛群搭伙,继续延续“子母哏”的表演形式。开《小偷公司》、选《最差先生》、办《点子公司》、《拍卖》白头发。他们成为当时中国最火爆的一对相声搭档。
“你不就演个《那五》吗?我演“这六”!你《埋伏》,我“暴露”!你《没事儿偷着乐》,我“天天公开哭”!你《站直啰别趴下》,我“躺下就不起来”!你《狂吻俄罗斯》,我“啃死西班牙”!”
年,在相声《有话坐着说》中,牛群坐在椅子上发出了以上“牢骚”,那时的冯巩已经开始往影视方向发展,而牛群也正在准备开启他的从政生涯,不知这些牢骚当中是否藏着几分真心话。
牛群和冯巩
因为年的春晚,我们没有再见到牛群,反而看到了“圆圆的大头,没多少头发”的郭冬临站在的冯巩身边。但当年二人合作的《旧曲新歌》,不但现场效果极好,冯巩还展示了快板、吉他、三弦三种乐器,刷新了观众对他的认知。
“原来冯巩这么牛啊!”
郭冬临和冯巩
但此后,冯巩再没有固定下来的搭档,身边的人走马灯一样的换,节目风格也从传统的一捧一逗,变成了所谓的相声剧。没有固定的搭档,再加上春晚节目审查极其严格,因此冯巩能连续30多年登上春晚舞台,并非大众所想的那么简单。冯巩每次都会准备好几个作品,毙了一个再换另一个接着审。
冯巩、周涛《马路情歌》
虽是如此,但“冯巩这些年的作品没意思,都是拾人牙慧的网络老段子。”这种评价却是对近些年冯巩作品的主流评语。
冯巩确实是在努力迎合年轻人的口味,可是他的作品似乎陷入了一种老年人听着不知所云,年轻人看着老气土气的尴尬局面。但换个角度看,其实这也是在做一种尝试:传统相声结构紧密,注重逻辑,难以适应春晚的快节奏;新相声死气沉沉,效果不佳。在这种情况下,开拓一种新的、能适应春晚舞台的“相声剧”,未必不是一条正路。
但凭冯巩一人的努力,这个实验注定得不到最终成果。
冯巩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也许他走了,可能春晚舞台上再也不会有相声剧这种节目形式。但在他心里,上春晚还有着更重要的意义。
肆
年9月27日,出道45年的费玉清宣布退出演艺圈。
他在亲笔信中写下:“当父母都去世后,我顿失了人生的归属,没有了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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