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扬自述。

我的生日是年1月27日。出生在医院,这医院现还在,我后来也去大门口照个相留念。我祖籍是江苏南通,自小我在南通老家外婆家,小学是南通师范第二附小,通师二附,南通市小学第一块牌子,我祖母是校长。高中是通中,王牌学校。通中出两种人,一种是纯抽象思维的、科学研究基础理论类的院士,如数学家杨乐;一种是最具象的画家,如国画家范曾。顺便说一句,范曾是我嫡亲的叔叔。

17岁,我高中毕业(年),进了南通市工艺美术研究所,学画,学民间工艺,学剪纸,画刺绣画稿,临八十七神仙卷,临宋画,练白描,严格训练,严格要求,有点童子功的意思。当时,有吴冠中、黄永玉、范曾、袁运甫、袁运生、高冠华、韩美林等大师到南通,到工艺美术研究所讲学、作画,教授生徒,我获益匪浅。当时,我的学友有林晓、许平、徐艺乙、卜元、冷冰川等,我们一并长成。

年恢复高考,我考上了南京师范学院(现为南京师范大学)美术系,年2月入学。美术系是老中央大学的底子,吕凤子、徐悲鸿、陈之佛、吕斯百、傅抱石等在此办学,育人无数,大师辈出,学风正派,学术严谨。我读四年本科,画素描、色彩,有徐明华先生教;学书法,有尉天池先生指导;国画讲座有杨建侯先生;西洋美术史是秦宣夫先生讲授。老师都是一流的,学生也肯努力。年,我留校做了助教,后来讲师、副教授、教授,年任美术系主任,年美术系改美术学院,我任院长。年调到北京,任中国国家画院山水画研究室主任。我画中国画,山水、人物兼及花鸟。学师范,这都要会,也都要好。我曾画过一幅《支前》(年),大场面,画得不错,中国美术馆收藏。现在二十年过去,画儿也还站得住,不是一风吹的作品。我的山水属于浑厚一路,用水也还滋润。传统上我下过工夫,自认是打进去了。走出来的尝试,是要师造化。前几年,我画了一组《皖南写生》,也能看看。再往下走,我师我心,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还会一点艺术设计,我设计了三套邮票,《太湖》5枚、小型张1枚(年);《周恩来同志诞生年》4枚(年,范扬、时卫平合作);《普陀秀色》6枚(年)。这些邮票国家正式发行,说明我大学里艺术设计课程学有所用,素质还算全面。我出了本《范扬画集》,另也编了几本册子,参加过若干画展。我访问过埃及、法国、德国、意大利、西班牙、俄罗斯、韩国、日本,看了许许多多的巨匠名作,因此,知道了自己的渺小,有了许多的感慨。

但是,我仍然保留着那一份初始学画时的热情。我喜欢画画,画画对于我来说,不是事业,是生活。我看我这一辈子,别的也不会了,我只会画画。“丹青不知老将至,富贵于我如浮云”,古人说得真好,常读常新。

另外,范扬的“范”,是草头范,范扬的“扬”是提手扬,这也是我经常要告诉为我治印的朋友和为我发稿的编辑的注意事项。

范扬:我不是纯粹躲进书斋的画家文/《中国新闻周刊》记者吴子茹画家范扬跟身边的人闲聊,一边缓缓展开面前整齐叠放的宣纸。他凝神、运笔,白纸上很快就落下四个大字:“禅茶一味”,整个过程一气呵成,笔墨沉厚,苍劲雄浑,正是标志性的范扬风格。范扬提起这幅字,仔细端详一会,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他收拾笔墨,随口向围在身边的人们解释:“从某种程度上说,写字也是一种练气的过程,你往这一站,步子一扎,气势就上来了。”他话锋一转,呵呵笑着对前来求这幅字的人说:“你看啊,你执意要我写这个,其实正说明你还没有参透它。”作为中国国家画院国画院副院长、当代中国画家,范扬被认为师承极为广泛,从宋元绘画到近代的黄宾虹,都是他吸取养分的对象。范扬的书画风格浑厚沉雄,同时又非常难得地拥有轻松睿智的特点,即使是最平凡的景致和画面,在范扬的画笔下,也是充满了生机,而这,正与范扬对佛教“顿悟”的参透有关。新闻“世事绘”范扬大半生时间纵情山水,访遍名山大川,创作范围极其广泛,包括传统国画中的山水、花鸟、人物等题材,这在当下中国画界并不常见。从前些年开始,范扬突然对一种新颖有趣的题材产生了浓厚兴趣,“新闻画”。范扬每天早晚看新闻,偶有心得时,就顺手描摹下来。这种选用新闻图片,再以中国画的手法和范式创作的作品,范扬戏称为“笔记体”绘画,类似于我们每天写日记。在位于北京的工作室里,范扬每天清早起来,先泡上一杯清茶,开始翻看当天的报纸,首先从头到尾浏览一遍,然后选择感兴趣的新闻仔细阅读。遇到报纸上有意思的消息,所配新闻图片又适合画下来的,范扬就会“随手蘸了玄宗墨汁,就着面前一方红丝砚台,拿来随手裁就、大小不等的宣纸,信手勾勒下新闻图片中的内容。”范扬向《中国新闻周刊》展示了他的“世事绘”画集。这是一份绘画版本的“年度新闻事件记录”。这一年发生的很多新闻事件,包括丁书苗获刑、上海跨年夜踩踏事件、报纸上刊登的雷锋和生前女友易秀珍的照片、天津大爆炸事件现场新闻照、英国查尔斯王子春节期间走访唐人街、拳手邹市明澳门迎战泰国名将阿泰?伦龙的照片……都被画家画了下来,收集在这本集子里。世事绘,按照字面意思,意为对当下世事的描绘。画作此类绘画的时间长了,随手画下来的作品积累了大小上百幅,范扬对它们爱不释手,于是集结成册出版。他为画册起了个禅意十足的名字:《如是我闻》。“笔墨当随时代”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中国画一直囿于自身漫长发展历程,缺乏表现当下新闻事件和风俗世情的能力。传统笔墨如何表达当下社会现实和精神这一问题,在年新政权成立后变得尤为突出。以表达个人情趣见长的传统中国画,如何用来表达工人和农民阶级的情感?仅以国画中的人物画题材为例,传统国画大多用来表达身着长袍的士大夫形象,用笔线条潇洒飘逸,但这如何借以用来表达一身短打扮的农民和工人阶层,这一直是困扰画家们的问题。画家们随时就事,作出了一些创新,但这一问题从未得到根本的解决。仅从技法上来说,传统国画中千百年来多有创新,发展出诸多画法门类,但单就题材来说,中国画不外乎山水、花鸟、人物等。国画家们师承传统,要刻画一山一石、一亭一台,并不算难,中国画原本就擅长表达文人审美情致。但因其独有的线条、色彩等,在描绘现当代题材方面,中国画却素来就有诸多局限。但在范扬看来,仔细探究中国画历史发展脉络,“用笔墨表达时事,其实一直是有迹可循的”。用中国画表达当下事物,追寻起来可以溯及清末民初沪上一份名为《点石斋画报》的新闻画报。这份画报刊登的正是新闻类画作,由当时画家以漫画和小品的形式,画出当时的世俗人情。这份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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