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闽十年之梦影

这是丁丑二月十六日在南普陀寺佛教养正院讲,也是养正院讲的。

我一到南普陀寺,就想来养正院和诸位法师讲谈讲谈,原定的题目是“余之忏悔”,说来话长,非十几小时不能讲完;近来因为讲律,须得把讲稿写好,总抽不出一个时间来,心里又怕负了自己的初愿,只好抽出很短的时间,来和诸位谈谈,谈我在南闽十年中的几件事情!

我第一回到南闽,在一九二八年的十一月,是从上海来的。起初还是在温州,我在温州住得很久,差不多有十年光景。

由温州到上海,是为着编辑护生画集的事,和朋友商量一切;到十一月底,才把护生画集编好。

那时我听人说:尤惜阴居士也在上海。他是我旧时很要好的朋友,我就想去看一看他。一天下午,我去看尤居士,居士说要到暹罗国去,第二天一早就要动身的。我听了觉得很喜欢,于是也想和他一道去。

我就在十几小时中,急急地预备着。第二天早晨,天还没大亮,就赶到轮船码头,和尤居士一起动身到暹罗国去了。从上海到暹罗,是要经过厦门的,料不到这就成了我来厦门的因缘。十二月初,到了厦门,承陈敬贤居士的招待,也在他们的楼上吃过午饭,后来陈居士就介绍我到南普陀寺来。那时的南普陀寺,和现在不同,马路还没有建筑,我是坐着轿子到寺里来的。

到了南普陀寺,就在方丈楼上住了几天。时常来谈天的,有性愿老法师、芝峰法师……等。芝峰法师和我同在温州,虽不曾见过面,却是很相契的。现在突然在南普陀寺晤见了,真是说不出的高兴。

我本来是要到暹罗去的,因着诸位法师的挽留,就留滞在厦门,不想到暹罗国去了。

在厦门住了几天,又到小云峰那边去过年。一直到正月半以后才回到厦门,住在闽南佛学院的小楼上,约莫住了三个月工夫。看到院里面的学僧虽然只有二十几位,他们的态度都很文雅,而且很有礼貌,和教职员的感情也很不差,我当时很赞美他们。

这时芝峰法师就谈起佛学院里的课程来。他说:“门类分得很多,时间的分配却很少,这样下去,怕没有什么成绩吧?”

因此,我表示了一点意见,大约是说:“把英文和算术等删掉,佛学却不可减少,而且还得增加,就把腾出来的时间教佛学吧!”

他们都很赞成。听说从此以后,学生们的成绩,确比以前好得多了!

我在佛学院的小楼上,一直住到四月间,怕将来的天气更会热起来,于是又回到温州去。

第二回到南闽,是在一九二九年十月。起初在南普陀寺住了几天,以后因为寺里要做水陆,又搬到太平岩去住。等到水陆圆满,又回到寺里,在前面的老功德楼住着。

当时闽南佛学院的学生,忽然增加了两倍多,约有六十多位,管理方面不免感到困难。虽然竭力的整顿,终不能恢复以前的样子。不久,我又到小雪峰去过年,正月半才到承天寺来。

那时性愿老法师也在承天寺,在起草章程,说是想办什么研究社。

不久,研究社成立了,景象很好,真所谓“人才济济”,很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盛况。现在妙释寺的善契师,南山寺的传证师,以及已故南普陀寺的广究师,……都是那时候的学僧哩!

研究社初办的几个月间,常住的经忏很少,每天有工夫上课,所以成绩卓著,为别处所少有。当时我也在那边教了两回写字的方法,遇有闲空,又拿寺里那些古版的藏经来整理整理,后来还编成目录,至今留在那边。这样在寺里约莫住了三个月,到四月,怕天气要热起来,又回到温州去。

一九三一年九月,广洽法师写信来,说很盼望我到厦门去。当时我就从温州动身到上海,预备再到厦门;但许多朋友都说:时局不大安定,远行颇不相宜,于是我只好仍回温州。直到转年(即一九三二年)十月,到了厦门,计算起来,已是第三回了!

到厦门之后,由性愿老法师介绍,到山边岩去住;但其间妙释寺也去住了几天。那时我虽然没有到南普陀来住;但佛学院的学僧和教职员,却是常常来妙释寺谈天的。

一九三三年正月廿一日,我开始在妙释寺讲律。

这年五月,又移到开元寺去。

当时许多学律的僧众,都能勇猛精进,一天到晚的用功,从没有空过的工夫;就是秩序方面也很好,大家都啧啧的称赞着。

有一天,已是黄昏时候了!我在学僧们宿舍前面的大树下立着,各房灯火发出很亮的光;诵经之声,又复朗朗入耳,一时心中觉得有无限的欢慰!可是这种良好的景象,不能长久的继续下去,恍如昙花一现,不久就消失了。但是当时的景象,却很深的印在我的脑中,现在回想起来,还如在大树底下目睹一般。这是永远不会消灭,永远不会忘记的啊!

十一月,我搬到草庵来过年。

一九三四年二月,又回到南普陀。

当时旧友大半散了;佛学院中的教职员和学僧,也没有一位认识的!

我这一回到南普陀寺来,是准了常惺法师的约,来整顿僧教育的。后来我观察情形,觉得因缘还没有成熟,要想整顿,一时也无从着手,所以就作罢了。此后并没有到闽南佛学院去。

讲到这里,我顺便将我个人对于僧教育的意见,说明一下:

我平时对于佛教是不愿意去分别哪一宗、哪一派的,因为我觉得各宗各派,都各有各的长处。

但是有一点,我以为无论哪一宗哪一派的学僧,却非深信不可,那就是佛教的基本原则,就是深信善恶因果报应的道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同时还须深信佛菩萨的灵感!这不仅初级的学僧应该这样,就是升到佛教大学也要这样!

善恶因果报应和佛菩萨的灵感道理,虽然很容易懂;可是能彻底相信的却不多。这所谓信,不是口头说说的信,是要内心切切实实去信的呀!

咳!这很容易明白的道理,若要切切实实地去信,却不容易啊!

我以后我以为无论如何,必须深信善恶因果报应和诸佛菩萨灵感的道理,才有做佛教徒的资格!

须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种因果报应,是丝毫不爽的!又须知我们一个人所有的行为,一举一动,以至起心动念,诸佛菩萨都看得清清楚楚!

一个人若能这样十分决定地信着,他的品行道德,自然会一天比一天地高起来!

要晓得我们出家人,就所谓“僧宝”,在俗家人之上,地位是很高的。所以品行道德,也要在俗家人之上才行!

倘品行道德仅能和俗家人相等,那已经难为情了!何况不如?又何况十分的不如呢?这样他们看出家人就要十分的轻慢,十分的鄙视,种种讥笑的话,也接连的来了。……

记得我将要出家的时候,有一位在北京的老朋友写信来劝告我,你知道他劝告的是什么,他说:“听到你要不做人,要做僧去。……”

我们听到了这话,该是怎样的痛心啊!他以为做僧的,都不是人,简直把僧不当人看了!你想,这句话多么厉害呀!

出家人何以不是人?为什么被人轻慢到这地步?我们都得自己反省一下!我想:这原因都由于我们出家人做人太随便的缘故;种种太随便了,就闹出这样的话柄来了。

至于为什么会随便呢?那就是由于不能深信善恶因果报应和诸佛菩萨灵感的道理的缘故。倘若我们能够真正生信,十分决定的信,我想就是把你的脑袋斫掉,也不肯随便的了!

以上所说,并不是单单养正院的学僧应该牢记,就是佛教大学的学僧也应该牢记,相信善恶因果报应和诸佛菩萨灵感不爽的道理!

就我个人而论,已经是将近六十的人了,出家已有二十年,但我依旧喜欢看这类的书!——记载善恶因果报应和佛菩萨灵感的书。

我近来省察自己,觉得自己越弄越不像话了!所以我要常常研究这一类的书:希望我的品行道德,一天高尚一天;希望能够改过迁善,做一个好人;又因为我想做一个好人,同时我也希望诸位都做好人!

这一段话,虽然是我勉励我自己的,但我很希望诸位也能照样去实行!

关于善恶因果报应和佛菩萨灵感的书,印光老法师在苏州所办的弘化社那边印得很多,定价也很低廉,诸位若要看的话,可托广洽法师写信去购请,或者他们会赠送也未可知。

以上是我个人对于僧教育的一点意见。下面我再来说几样事情:

我于一九三五年到惠安净峰寺去住。到十一月,忽然生了一场大病,所以我就搬到草庵来养病。

这一回的大病,可以说是我一生的大纪念!

我于一九三六年的正月,扶病到南普陀寺来。在病床上有一只钟,比其他的钟总要慢两刻,别人看到了,总是说这个钟不准,我说:“这是草庵钟。”

别人听了“草庵钟”三字还是不懂,难道天下的钟也有许多不同的么?现在就让我详详细细的来说个明白:

我那一回大病,在草庵住了一个多月。摆在病床上的钟,是以草庵的钟为标准的。而草庵的钟,总比一般的钟要慢半点。

我以后虽然移到南普陀,但我的钟还是那个样子,比平常的钟慢两刻,所以“草庵钟”就成了一个名词了。这件事由别人看来,也许以为是很好笑的吧!但我觉得很有意思!因为我看到这个钟,就想到我在草庵生大病的情形了,往往使我发大惭愧,惭愧我德薄业重。

我要自己时时发大惭愧,我总是故意地把钟改慢两刻,照草庵那钟的样子,不止当时如此,到现在还是如此,而且愿尽形寿,常常如此。

以后在南普陀住了几个月,于五月间,才到鼓浪屿日光岩去。十二月仍回南普陀。

到今年一九三七年,我在闽南居住,算起来,首尾已是十年了。

回想我在这十年之中,在闽南所做的事情,成功的却是很少很少,残缺破碎的居其大半,所以我常常自己反省,觉得自己的德行,实在十分欠缺!

因此近来我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叫“二一老人”。什么叫“二一老人”呢?这有我自己的根据。

记得古人有句诗:“一事无成人渐老。”

清初吴梅村(伟业)临终的绝命词有:“一钱不值何消说。”

这两句诗的开头都是“一”字,所以我用来做自己的名字,叫做“二一老人”。

因此我十年来在闽南所做的事,虽然不完满,而我也不怎样地去求他完满了!

诸位要晓得:我的性情是很特别的,我只希望我的事情失败,因为事情失败、不完满,这才使我常常发大惭愧!能够晓得自己的德行欠缺,自己的修善不足,那我才可努力用功,努力改过迁善!

一个人如果事情做完满了,那么这个人就会心满意足,洋洋得意,反而增长他贡高我慢的念头,生出种种的过失来!所以还是不去希望完满的好!

不论什么事,总希望他失败,失败才会发大惭愧!倘若因成功而得意,那就不得了啦!

我近来,每每想到“二一老人”这个名字,觉得很有意味!

这“二一老人”的名字,也可以算是我在闽南居住了十年的一个最好的纪念!

咱们先把它念完了,这一段演讲长一点儿。

这里边呢就说弘一大师给我们讲了一个很重要的一个观念,就是说对于僧人佛教的教育,或者对于大家学佛,无论各宗派,无论是各阶段,他强调了一个很重要的观念,就是一定要深信善恶因果报应的道理,以及还要深信佛菩萨的灵感。我记得我那会儿学佛也是,弄一本佛经看不进去,看不懂,翻了两页就扔一边去了,看不懂。

但是你要看那个《观音菩萨灵感录》,那有意思极了。一开始我就看,有人给我一本很厚的,没两天就看完了。一看念观音菩萨,我记得有一个故事,就是在船上有一帮鬼要把船弄颠覆,结果呢一会儿回来了,说不行,为什么呢?说看见上面站着个观音菩萨。后来一问,是什么呢?有个人在吃观音斋,就因为这个,这个船就不能颠覆了。

里边讲了可多故事,特别有意思。看了觉得增加了很多信心,很有意思。实际上深信因果啊还有深信佛菩萨灵感,其实都是相连的,一码事。如果说我们深信因果了,不信佛菩萨灵感,你这个深信因果是假的。真正我们深信因果,那你就是一定能深信佛。你既然深信佛了,佛,我们念佛啊按照佛做的啊,佛就会来护持我们,保护我们,就要表现出来,关键时候就会表现出来。这个时候我们还不信佛来救我们了,那我们怎么可能给自己心里说我学佛了呢,怎么学了因果、遵守了因果了,怎么能深入下去呢,效果在哪儿呢?其实就是佛的因,佛菩萨的灵感,就在这儿。

经常我们真正学佛了,学佛真有灵感。我记得我那儿刚学佛也是,我那会儿念观音菩萨,念念念啊就觉得特奇怪,干啥事都特顺。比如说等车,一出门就车来了。一开始也很怀疑,也觉得好像是不是凑巧,但是多了以后,你就知道不是凑巧,这就是佛菩萨的灵感,真的相信。你要是说没有这些灵感,你就不爱念了,念念没用,不会念了,真是这样的。

一定要学佛啊,这里边说佛菩萨灵感,还说了一个很深的意义是什么呢?我们学佛啊,一定要有效,你学佛没效,你怎么可能有灵感呢?我们现在大家打七啊念佛经常会表现出来,哎呀我们看见地藏菩萨了,或者我们做了个什么梦境是怎么回事,有没有呢?有,一定有,这是客观存在的。但是出现了这些情况,我们知道这是佛菩萨的鼓励就好了,不要把它作为一个事儿,没完没了说下去做下去,这就不对了。

如果我们光学佛念佛修行,不允许人家说这些东西,人家一说,就说“你着魔了”,这个又错了。过去禅宗有一个故事,就说有一个老太太,那会儿唐朝禅宗比较流行,有一个禅师去修行,这个老太太给弄了个草棚子,说,我供养你。

修了三年了,这个老太太让他闺女去,说你进屋去抱住他,问他,让他说一句话。这个禅师就说了,我这个心里不动(原话我记不住了),意思说虽然说漂亮的女孩子抱着我,我心里也不动,就是这个意思。这个老太太进屋把他撵走了,一把火把这个茅屋烧了,说,你修啊修成了枯木寒岩了,没有生机了,修错了。佛法是这样,你如果修成了枯木寒岩,你没有生机了,修到偏空里面了,错了。如果修得又很活泛了,又不空了,满脑子都是念头了,那也错了。

所以佛法修行就是这样,修的是既有空又有有,真空妙有,两方面都要掌握,修得空,光有空,没有有,没有妙有,修偏了;光有有,没有空,那你这个空都是妄想,都是贪嗔痴。所以这里边讲的深信善恶因果,深信佛菩萨灵感,细细我们深入说下去,这个很深,内容很深,不那么简单,表象好像只是佛菩萨灵感,佛菩萨灵感这里边就包含了我们自己的修行与努力,我们自己得改造自己,同时就表现在佛菩萨的妙用上了。佛法不是空的,不是说你看佛涅槃了,佛哪儿去了,死了,没了。那完了,学了半天,跟一般人没什么区别了,不是这样。

学佛要真正明白深入的道理,里边啊还有很多,所以说这里边表现很简单,我们深信佛菩萨灵感,深信善恶因果报应的这些故事,这两方面,一个就是因,初步;一个就是果,我们修行不断进步的表现,露了那么一点点。

我们现在每天修行很用功,很努力,功课多,是不是说天天都有事儿呢?不是,不见得。我们今天做梦梦见摘苹果了,那很好,佛菩萨加持。不是说天天做梦摘苹果啊,不能那么想,偶尔一天露那么一下,偶尔一天我们看到佛,佛菩萨给我们表现表现、感应感应,增加我们的信心。其实最终还要落实到深信善恶因果报应,努力修行,最终还要落实到这一点上。

那么继续修行,慢慢地佛菩萨还会给我们灵感的,灵感到啥程度呢?得了,咱往生到西方极乐世界,天天跟佛菩萨看见了,那就好办了,这也是佛菩萨给我们露的那么一点点,这其实也符合普贤菩萨的随喜功德。看见我们修行人有一点点善,普贤菩萨就来鼓励我们。继续修,修得再进一步,到一定程度,普贤菩萨又给我们露一露,我们再鼓励鼓励,继续修。

所以我们要深信佛菩萨灵感,这个也可难了。这一条,这个弘一大师也反复地跟我们说,深信善恶因果报应的道理和深信佛菩萨灵感,这不仅是初级的学生应该这样,就是升到佛教大学也要这样,佛教大学以后也是这样。

为什么我们现在对学佛没兴趣呢?看不到学佛的好处啊。只好通过佛菩萨的灵感来增加自己的信心,慢慢修行深入了,慢慢我们真正地对佛菩萨感知了,我们就爱学了。慢慢把这些佛菩萨灵感,不成为灵感了,处处都是了,那就好办了。所以弘一大师这里边特别强调:叫必须深信善恶因果报应和诸佛菩萨灵感的道理,才有做佛菩萨的资格。

所以学佛我们不能否认佛菩萨的灵感,不能否认,否认了那就是否认了佛菩萨,否认了我们学佛能成长能成就,这是很重要的一点啊。这里边当然弘一大师也讲了,出家为僧也要做到至少做到人的标准,要不然呢人家都认为出家就是不做人了,就不是人了。可见过去这些出家僧人在大众中间的印象不太高,所以弘一大师才这里边反复地提要自尊。

弘一大师前边讲的那些改过自新的总纲条,以及后边讲的十条,上次我们讲那些,那是佛法吗?其实让我想那都是儒家教育,但是也是佛法的表现、延伸,也是佛法因果五戒十善的延伸,为什么?这就是要先做到人,慢慢做到善人。

这里边弘一大师说咱们都做好人,这里边弘一大师没提太高要求说我们以后能成就、能做什么,这里边都没咋说,没说太多,就说希望我们都能改过迁善,做一个好人,做个好人就很好了。也推荐在印光老法师在弘化社印了很多这些善恶报应和佛菩萨灵感的书,这是三七年说的事。

现在咱们也在弘化社印书,咱们今天拿的《可许则许》这是弘化社印的。另外弘化社现在也有很多居士发心印了很多书,现在弘化社也开始给我们结缘了,免费结缘,每个道场都送两百本,这样那样的书,都是弘化社那儿印的,包括《建设佛化家庭》啊,什么,还有好多,不断地给我们发。从这一点我们感觉好像也跟弘一大师啊、印光老法师啊,好像神交一样。

那么这里边弘一大师又讲了一个很重要的一点,这是从他自己,讲了一点,他说他在三五年十一月生了一场大病,搬到草庵寺来了,养的病。从此呢,他那里边的钟都慢两刻,半小时,他自己说这叫“草庵钟”,他要把这场病作为他自己的纪念,作为他的纪念。因为什么呢?因为他说很惭愧,德薄业重,要发大惭愧,发大惭愧啊。

同样是这样,学佛还生一场大病,所以他很惭愧。那么他给自己取了一个号叫“二一老人”,叫“一事无成人渐老,一钱不值何消说。”叫“二一老人”。这当时弘一大师已经到六十岁了,说的这个话。因为弘一大师学养高,用诗词来表示,那要用我们的话来说呢,那咱别到七十岁,别得小脑萎缩了,其实就是这句话。学佛学了一辈子,好像也干了好多顶着佛的名头做了好多事,其实弘一大师这个意思就是这个——别小脑萎缩,就这个意思。

不要学佛学了这么多年了,咱们“一事无成人渐老”,还得大病,那以后我们修行怎么办呢?临终的时候怎么办呢?能够说摆脱六道轮回,能够去往生极乐吗?如果达不到这两个,那我们这一辈子就白干了,那就是“一钱不值何消说”,那又到地狱那里边,阎王又说:“你怎么又来了,又看见你了。”就是这样,弘一大师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弘一大师讲的这两个演讲的内容不高深,不是说讲通天的大道理,讲多高的经论,没有。翻来覆去就是检讨自己,讲最初级的东西,讲做人的道理原理,讲自己如何修行,遇到了问题采取什么态度的问题,没有太高的东西,一点儿不高级,不深奥,都是基础的东西。

所以我们现在也要这样,按照弘一大师给我们讲的去做吧,去修养吧,别等到我们老了生了病,老了生了那些没招儿的病就麻烦了。我们身体哪儿出点儿问题还好说,就怕脑子出问题。脑子一出问题关键我们想不起念佛就坏了,就真的完了,怎么可能去往生西方,不可能往生西方的。但是现在往往人老了以后就糊涂了,所以现在往生西方就难。

那你想,咱到六七十岁了,嘴角流着哈喇子,穿的那个衣服又脏又旧的,家里人慢慢就没人理我们了,你说哪有一点儿自尊啊,人的自尊都没有,你还想到西方极乐世界,那不都是笑话吗?那是笑话啊。

所以为了这点儿自尊心,我们也不能把自己弄成那个样子。这里边就说,我们可不敢把自己啊,无关紧要的东西去做,做了以后解决不了自己的问题,解决不了生老病死问题啊。昨天晚上UC就有一个同修就说,别人说了要让他牵头搞一个广论的学习小组,他就说我现在功课特多,顾不上。人家就说呢,你得做,你不做呢,你没发出心来。各种名目特别多,不要以为我们学了就能成就,不见得。学了还要真正地和自己结合,认识到、做到你才行啊。学了半天,不和自己结合,没做到,那也没用啊,那有啥用呢?

现在大家普遍都表现在哪儿呢?学了知道了,不和自己结合反省,不自己用学到的这些改造。那有啥用?让我想,那个七十岁的老居士,别说两车了,你拿一本佛经弄出十页来老老实实做到,也不至于小脑萎缩。咱们印了那么多的佛经,佛经到处搬来搬去的,你不和咱们自己结合,那有啥用,没用,一点儿用没有。所以说我们现在没有能力,宁可自己苦修,宁可自己拜忏诵经念佛,而不是搞这些形式的东西,搞这些外边跑的东西。一定要修行不离本心,离心以外的东西,用处不大。

因为我们现在时间不够,我们是在家学佛的人,家庭、还有工作、咱还有睡觉啊,把这些一刨,你就没多少时间了。不必要的事情不能做了,不能打着佛的名头,觉得好我们就什么都要做一遍,等做下来,我们就七十了,就得小脑萎缩了,不能那样做。

所以我们的的确确要做好,学佛学好了。学不好,弘一大师这里边很痛心的一点,你学不好,最后让人家骂,就说“你不做人要做僧去了”,那可麻烦了。我们也不要像弘一大师用这两句词那么感慨,就说等我们老了也是“一事无成人渐老,一钱不值何消说。”

那人老了,那就是一钱不值了,那真是这样。咱们要是年纪大了,现在人都喜欢谁呢?喜欢孩子,对吧,那孩子再怎么动都行,那老人谁理呢?没人理。老人老了就没人喜欢了,现在人都喜欢孩子,不喜欢上一辈,都是这样的,从古到今往往都是这样的。咱们千万别像弘一大师都六十岁了,到了那时候你这个心境就出来了,心境就是“一钱不值何消说”了。千万别到了那个老了,家里人还嫌弃我们。

社会呢,现在都说进入老年社会了,潜在意思是说没用了,不要到那个时候就麻烦了。所以我们自己得老老实实修行,真正做到我们不老,我们不给社会有负担,不要负担,不要成负担。现在咱们老了,一有病,用医保去看病去了,一花花好多钱,家里边人还得陪着,还得熬药,满屋子都是药味,时间长了,环境都是负面的,很压抑,到了那时候就不好了。

所以我想弘一大师讲的这两句,其实这都是讲他的心境,年纪大了,人的心境就是这个样子了,不是说“一钱不值何消说”,不是说东西,或者说是人当时的状态,是说老年时候往往都是这样。

所以我们现在趁着年轻,趁着我们现在有精力,腿脚还能利索,脑子还清楚,我们不能干别的,除了必须的工作、生活、学习、社会责任我们承担起来,大量的时间我们恐怕还得努力修行。不为了别的,就为了自己将来不病或者生病少点儿,不给家人、不给社会成为一个累赘、成为一个负担,就为了这个我们也得修行。不能去搞那些形式的东西,搞来搞去,最后又成为负担了。不仅让我们自己没有自尊,把佛也稍带让骂了,那就不好了。

赞赏

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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