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城的“老城”其实根本就不在南北顺城街、东西顺城路的方城里,也不在万象、嘉里、k11、万达号称城的地方,它们不过是游走在人们空当当内心外虚荣的皮儿,我寻思真正的“老城”应该在老北市、三台子、工人村、和艳粉街那旮旯。

家住老北市的王老哥在十二线抗菜拉脚,闲着时整两口大老散,从兜里掏出包好的花生米,蹲在十二线门口的侧门口下,掫(音zōu)两口。

三台子苏联红楼里居住大半辈子的李姨,早晨起来就穿行在红楼里,提拎着塑料条编筐买菜、买浆子油条。超级爱喝的街彼们,找好哥们到铁亭子整几杯,喝酒吹牛,争着买单。

还有地上扇啪叽的小屁孩;吵着让妈非得把口罩拆了,套在威好的铁圈上绑个木头棍,抓蚂灵儿的淘气小子;还有蹦蹦哒哒跳皮筋的小姑娘们;chua嘎拉哈的小伙伴们......

如今这些接地气的地拆的拆,扒的扒,即使没有拆或扒也是在路上。轰隆隆的抓钩机直挺挺地蹴到那,甭管是红的砖还是白的墙,高的楼还是矮的房,呼啦啦呼啦啦成片都没了。

奔起来冒着烟的残土车,不知疲倦地黑天白昼地拉,屁股后面腾起一大坨要漫上天的尘土,随着那片扬起的灰尘消散的还有人情。

深藏在总统大厦后身小平房的那家吊炉饼,会唱评剧的欧阳老爷子,烙上外酥里嫩的吊炉饼,再颤颤巍巍端上一碗鸡蛋糕,坐在长条板凳的边吃边看着墙上评剧剧照,甭提有多美。

如今的欧老爷子连同路南的小平房永远地从我们身边消失了。

消失的还有6路无轨,大辫子总是在中山广场转盘上掉下来,售票员和司机下车拽着大长麻绳子,一个劲儿地喊“快点快点,要不就压车了。”乘客们从后门下车帮着拽,呼隆一声汽车发动了,人们又都钻进无轨车,看着从身边飞快驶过的站牌:民族电影院、京剧院、劳动广场......

6路无轨过了八角楼,有个小上坡,一到这里,售票员就说“新乐宿舍到了,新乐宿舍到了”。然后就是陵西,胶带总厂、文化宫,我就在文化宫下车,如果是坐到终点站,还得穿过体育场才能到大姨家。

八十多岁的大姨家原来住在三台子陵北综合商店的东面,十多年前搬到了砂山。从此以后,三台子也变成了我的回忆,我从小学就总到大姨家,如今我也成了别人的大姨夫。

她老人家脑梗小脑萎缩不认识人,看到谁都嫌烦,唯独看到我就笑,说中国队,中国队,意思是说娘家人娘家人。

陵北综合商店是个三层的苏式楼,街对面是朱德元帅题字的文化宫。文化宫的北面就是儿童乐园,小时候总在上面滑滑梯。还有东面的体育场里面的篮球架子,我和父亲一起投过篮。

三台子北面有很多苏联援建的红楼,如今已经被房地产开发项目取代,代替的还有那些文采熠熠的楼盘名。在这里住了一辈子的老人虽然不愿意搬走,也要迁就年轻人。

遍布浑河两岸和新市政府红红火火的楼盘正在吸引着年轻人,那个时代已经不在了。

昨天嫂子给我发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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