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最爱听的就是爸爸讲他生活中的小故事。爸爸说:他还没出生,爷爷就去世了,跟着奶奶长大。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当兵。因爷爷去世的早,奶奶也舍不得他的远离,长大后爸爸就在光山县机械厂当了学徒工。这时,他遇到了恩师——郭爷爷。他把爸爸当成儿子一样呵护,最后与妈妈建立了家庭。两个穷苦人家的孩子走到了一起。
我们家兄弟姐妹四人,就是我的学习成绩平平。大弟刚刚五岁就上了小学,为了有个好的学习环境,在弟弟上三年级的时候,爸妈将我们姐弟俩从村小转入了乡镇完小。因每天要往返十多里崎岖的山路,为了来回上学有个伴,爸妈将我留级与他同班。考高中时我以1.5分之差落选……弟弟上了高中,我复学考到光山县第一高级中学。有近两年左右的时间,我吃住都在郭爷爷家。那时郭爷爷家并不富裕,大叔已成家,二叔、小叔和二姑(大姑已出嫁)一家八口,师奶勤俭持家。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收留了我,几年如一曰,从没要买菜及日用品的钱,每月只是背一点农村自已种的粮食。爸爸每月到县城看望我时送一点米,但从未搭过车。当时从老家坐车到县城三十多里路,只需四角钱。每次都是天不亮,爸三点从家出发扛着米,步行三十多里路,一定要在天亮时,在郭爷爷上班前赶到。就这样,一直坚持到我高中毕业。师奶一家和姑姑一直把我当作亲人一样关心和照顾。每年过年时师奶在县城买各种小花布料,给爸带回给我们做新衣服穿,在农村别人家的孩子很是羡慕。
我高中毕业后当了民办教师,爸妈肩上的担子并不轻松。大弟在外地上大学,小弟妹正在读初、高中,反而担子更重了,但爸妈的劲头更足了。那时在农村,农历十月份是妈妈收衣服最忙的季节。天不亮妈妈就起床做衣服,爸爸做饭,喂家禽家畜,还负责村的打米机、打面机、抽水机的维修与应用,整天忙得不亦乐乎。他们从不让我们干活,我们的任务就是学习。记得有一次,我没考好,学习成绩下降很多。为了让我们体会劳动的艰辛,在放暑假时爸爸领着我们兄弟姐妹去锄地,拔草时他对我们说:如不好好学习,就给我们找好了工作,将来要接他的班。我们兄弟姐妹一把鼻涕一把泪,个个表决心。他就这样,时时刻刻鞭策我们去学习,直至我们长大步入社会。
在我和大弟参加工作几年后,由于长期劳累,妈妈永远离开了我们。那年妈妈才五十四岁。大弟怕爸爸在家寂寞,在妈妈周年过后,将他带到了省城,整天给买各种书籍给爸爸看。爸爸是个闲不住的人,弟弟说只要爸爸乐意干啥都行。最后在离弟弟单位不远的地方排地摊,卖些日用品等小东西。自己做饭跑市场整天乐哈哈的。那是九十年代中期,尽管挣钱不多但很充实。后来小弟小妹都成了家,爸也就没排摊了,在我们兄弟姐妹之间来回穿梭,帮子女们看孩子减轻子女们的负担。
爸在我家住的时间多些,他不习惯长期生活在大城市。记得那是九八年秋,我从村小调入乡镇完小任教,爸爸也从省城回来住到了我家。二年,我在县城买了房子,一直还是旧电视,爸爸考虑到成了我家的一员,建议我搬新家添置台新彩电。我那时手头也不是很宽裕,也就没有采纳。记得当时爸爸笑眯眯地说,彩电钱由他出。他把我叫到他的房间,从旧手帕里拿出一摞百元钞票,叠得整整齐齐包得很紧很紧……我没接受但很感动,因爸爸是农民没退休金。这些都是从牙缝里节省下来的和偶尔弟弟给他的零花钱,但为自已爸爸从没舍得花。
我的孩子读书期间,爸爸一直帮我们煮饭,上街买菜总是找最便宜的。记得有一次县华联超市购一包盐比西亚超市购一包盐便宜2分钱,但路程华联离我家比较远,爸爸愿意多跑路也要省下2分钱。记得有一次爸爸高血压头晕,楼下邻居发现,及时扶住了爸爸才没被摔着。他告诉邻居这事不要告诉我,说我太忙了,因当时在乡完小上班每周才回家一趟。在这期间,爸有时也在弟妹各家往返给予帮助。
儿子上大学了,我家盛师傅说爸一人在家不放心,二零一零年暑假,在文殊乡完小附近租了一套房子,我们把爸爸接到那里。二零零八年公公去世后,婆婆年龄大了,在县城居住,周一至周五由哥弟妹们照顾她。我每周五下午放学后,将爸爸带到县城,再去照顾婆婆。因爸有点胖,不想多跑路,后来我就每隔周三或周五将爸爸生活必须品买好(这期间盛师傅一直在外打工没在家),将爸一人放在文殊。有很多次从爸爸家出来,走了好远,无意回头,爸爸仍然站在大门口目送我……我深深知道爸爸把对我们兄弟姐妹的爱放在心底,从不言表。
记得有一次我周六在婆婆那,爸爸在文殊摔倒了,我的同事打电话告诉了我。我放下了手中的活,坐车到了文殊后,医院去检查,医生要求住院。在慌忙中将县城家的钥匙丢到了文殊的家,进不了县城的家门。我领着爸爸在街上徘徊,总想将他安置个地方,又怕爸岁数大了,倒在别人家。思来想去又将爸爸领回文殊,拿到钥匙后再返回县城。这样一住院就是二十天。我往返于学校和县城之间,从未将这些事告诉我的弟妹,因为他们太忙了。
经确诊,爸患有老年痴呆、小脑萎缩等多种疾病。医院看病是常有的事。在这期间,学校的同事给予了很多的关心和帮助。
二零一四年正月,爸爸在我放寒假期间从床上摔下来,腿部摔成骨折,手术后还能慢慢行走。一年后,爸爸又因腰椎生理性钙化瘫痪在床。为了照顾他,我家盛师傅就没外出打工,一日三餐需喂饭。因长期卧床,大小便失禁,爸爸身上长了褥疮。我每天给爸爸洗伤口,每天最少要涂抹三次药。几个月后,褥疮愈合。因穿尿不湿不舒服,爸爸经常用手撕扯,没办法就用单棉片。棉片垫入腿内,遇到下雨天就用两个电炉烤尿片,这个劳动量是不小的。有时我控制不住自已难免会有抱怨。在抱怨他的时候,爸那渴望活着的眼神一直印在我心里。我时时告诫自已,百善孝为先。偶尔盛师傅回县城值班给婆婆做饭,回来婆婆也将好吃的带给了爸爸。还有婆婆的儿女们也都给予了关心。
每当从学校抽空回家给爸做饭时,从开院门我就不断的喊:爸爸,爸爸……总害怕我不在家时爸爸离我而去。
在爸爸生病的日子里,我上班,照顾爸爸的活都由盛师傅来做。爸住的地方靠近小河,洗被褥衣服也比较方便。记得有一次,小河春季涨潮水很深,在给爸洗衣服时盛师傅摔跤了。爸的女婿,毕竟是别人家的儿子啊,知道后我告诉他,洗大件东西时必须由我在场,不能一人单独下河去洗。最后我们将厨房的水管,通过窗户引至窗外,这样,洗东西就安全多了。
虽说爸爸瘫痪在床,但饭量还行。我总以为他还能活上十年八载。有时爸爸也比较清醒,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是长女,亏欠了我。可是我从不这样认为。因两弟弟在省城工作,不方便回来照顾爸爸,有能力尽微薄之力回报于社会,这也是父母的一份荣誉。有时两弟弟在百忙中抽时间回来看望爸爸,心中也时常牵挂着他。妹妹俩孩上学,公公长年有病,她身上的担子也不轻。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离我家三十多里路程),她还常抽出时间给爸送来好吃的。
二零一六年秋,我退休了。大弟在省城租好了一套房子,我儿子也在那边工作。本意是将爸爸也带到到省城,共同孝敬爸爸。不曾想到,这一年的十二月十四日,医院,病情加重。于十二月二十五日去世……
两位最亲、最疼我们的爸妈,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我始终认为,孝尽父母是子女应尽的义务,不分彼此。妈妈去世时,爸爸才五十七岁。妈去世后,爸跟随子女二十六年,给予的只有付出,无需回报!每每想起,总有愧疚和难受……
二零一七年的正月过后,我来到了我儿子工作的地方,离开了家乡。为了感念父母,这一年的清明节,我们兄弟姐妹四人一起回到了老家,给父母扫墓祭奠。从那以后过清明,就再没回过。每年清明节前,我总思念远在家乡的双亲,想祭奠一下。老人们常说,清明前可买点钱纸,朝家乡父母的方向,在地上划圈留个小口,烧纸给爸妈时就可能收到,这样父母在天堂就可以买他们想买的东西。因为他们一辈子太苦了!由于省会城市夜晚灯火通明,每当过清明前,夜深人静时,我一个人在路上徘徊,也不敢随心所欲,这些压在心底的思念一直未能如愿!
我只能时时感念父母的恩怀,感谢他们给了我们生命,感念他们为我们兄弟姐妹铺就了现在美好的生活!我们的兄弟姐妹就应该好好生活,健康平安的生活!
在这里,我们兄弟姐妹共同遥祭远在天堂的爸爸妈妈:愿你们在天堂,不要太节俭,望您在天堂没有病痛,您的儿女们永远爱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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